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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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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掐死c毒死c捅死c借刀殺人弄死等各種死,但就在即將成功的時候,總會有人蹦出來反將他弄死。

偶爾有成功的幾世,他將主角弄死,但很不幸,在不久之後自己也會意外的死去。

雖然阮映辭是一個元嬰期的高手,但這個世界就是會以各種顯智商的死法,讓他“意外”死去。

“哎~什麽正義碾·壓邪惡,什麽鬼信仰?我當初也是腦子秀逗了,才會和這種披著修真外表的後宮文較真!!!”

最後,他嘗試著打破這個世界的規則,與主角和平共處。雖然身為本書裏的終極反派,去抱主角大腿是一種很沒節操的行為,但

“在這種毫無邏輯的修真·世界裏,何必要事事較真呢?”

阮映辭看著那夜明珠上堆積的塵埃,厚厚的一層,若有所思。

這第四百一十九世,他是該重新思考反派與主角的關系了。不用多時,便有一計上心頭。

阮映辭笑了,眉梢c眼角c目光似乎都染上了笑意,相貌也愈發生動了起來。他想,這一世應當是會活得最成功的一世。

他的白袍上亦是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都辨不出原來的顏色。想來這次閉關的時間應該在三年以上。

阮映辭盤坐在石床上,剛要起身,卻是一個趔趄。

原來,他雖在這修真·世界待了這麽久,但依舊不習慣要時刻運氣護體。方才,他起身前,應該運氣打通經脈,以驅逐盤腿的不適感。

阮映辭似乎正興喜於對付主角的計劃,故而也就不在乎這般狼狽的模樣了。

他捏了個凈身訣,將身上處理幹凈後,這才開始運氣周天,檢查身體的狀況。

只是這一運氣,霎時便有了異樣的感覺。突然有一股霸道的真氣在體內沖撞,游遍四肢百骸,最終匯集於丹田。

那感覺猶如有人在體內為阮映辭按摩,手法嫻熟,不重不輕力道恰好,舒服得讓他差點呻··吟出聲。

這番運氣後,他不僅感覺通體舒暢,連耳目五感也愈發敏銳。

阮映辭忽然聽到,外頭有人大喊:“師父成功晉升元嬰,即將出關,快去通知司元真君和掌門。”

他這才發現,自己周身真氣繚繞,洞府內充沛的真氣源源不斷地湧進身體。丹田之處微微·漲·熱,同時有數百道熱流躥遍全身,這種舒服感覺比先前強烈了數百倍,十分新奇。

阮映辭一個沒忍住,“悶·哼~”了出聲。可就在這時,那種感覺突然變得更加強烈,似乎有什麽直沖下腹。

要再不明白那是什麽,作為性·欲正·常的男人,那他就是白活了!!!

阮映辭頓時黑了臉,這修真晉個級也會有反應?

這時外面又有了動響,“你師父怎地還不出關?”

原來是掌門詢問阮映辭的徒弟。那徒弟一直守在洞府外面,眼見這半個時辰過去了,師傅還沒出關,此刻已是急得原地打轉。

情急之下,他往裏面喊了聲師父,想確認阮映辭的情況,但被掌門攔下。

“晉升關頭,切莫打擾了才是。”

聽到這句話,阮映辭提著的心才徹底放下。可下·腹的反應,空著不管亦不是個辦法,快·感累積,讓他愈發情難自已。

憋著不是上策,那麽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阮映辭閉著眼,喘·息急促起來,本是端正的放在膝上打坐的手,顫顫巍巍地伸向下腹。

可就在此刻,洞府口傳來“轟~”的一聲,緊接著就是掌門的聲音。

“師弟,你可是晉升遇到了難處?”

掌門似是憂心阮映辭的情況,片刻站在了他的面前。而那徒弟還在後頭一路小跑才過來,亦是一副擔憂的模樣。

這兩人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阮映辭猝不及防,而他原本炙·熱的反應也瞬間被澆滅。

因為那就是大反派的人設,這可把阮映辭憋屈壞了。

“有勞師兄牽掛了,我在裏頭多待了些時辰,只是為了更加鞏固自己的修為。”

清清冷冷的聲音,再配上他那不以為意的目光,當真是好一個淡漠絕塵的仙人兒。

“無事便好。”掌門松了一口氣,“說來還得恭喜師弟,短短三年便已是元嬰期的修為了。”

那徒兒十分歡喜,“恭喜師傅出關。”

相比二人的反應,阮映辭卻是面無表情,朝二人笑了笑,便起身出了洞府。

那兩人似是早已習慣了他的反應,便不再多說,也隨之出了洞府。

青鸞派掌門人藍真君,元嬰中期修為,掌管清德殿,為人心思玲瓏,手段多變,但得上掌門重任。

青鸞派還有其他兩殿,主管刑罰的清戒殿,由阮映辭的大師兄司元真君坐鎮,他是元嬰後期修為。而主管財務的清廉殿,則是由阮映辭自己坐鎮。

阮映辭與掌門比肩而行,他能感受得到,藍真君一直盯著自己臉上看的目光。

而且那目光似乎還帶著點打趣。

這時,走在一旁的那徒弟忽然出聲,道:“師傅,你的臉好紅。”

他猛地停住腳步,忽然又覺不妥,不能心虛。於是強裝鎮定地對上掌門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剛要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姿態,卻不料,這時大師兄司元真君來了。

還好,師兄來了!!!

阮映辭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在晉升的過程中,因為太舒服而出現了反應,他也覺得有些羞恥。

青鸞派若有人晉升元嬰,必定會引來全派上下的重視。因為這修真界,修為至元嬰期以上的人鳳毛麟角。

司元真君似是有事耽擱,才姍姍來遲,不然他絕對會跟掌門師兄一樣,第一時間趕到。而剛才那徒弟,現在已經去通知青鸞派兩位道君長老了。

修真者至元嬰期便可以真君相稱,至元嬰後期便可有封號,至化神以上便可稱其道君。

阮映辭如今晉升元嬰,青鸞派的人以後便要尊他一聲阮真君。

司元真君很重視阮映辭的這次晉升。

他那剛毅嚴肅的眉宇漸漸變得柔和,他道:“元嬰初期,切不可放松警惕。金丹至元嬰是個瓶頸期,而元嬰初期到中期卻是一個過渡期。”

修為越高,就越難精進,因為這對修真者的心智要求很高。說白了,元嬰初期就是個不穩定期,而且還很漫長。這時候,心緒難以控制,心氣浮躁不定,很容易滋生心魔。

70.第 70 章

夢見釣鯽魚,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財位在東南方  阮映辭在酒樓裏嘗嘗美食,茶坊裏聽聽小曲,一整日就這樣過去了。

日落西山,紅霞遮天,他應該找個客棧,以免夜無所棲。

阮映辭找了離他最近的客棧,住下了。晚些時候,他有心賞賞歸鳳山下的夜景,便下樓。

然而,客棧大廳裏,十分嘈雜,似是有什麽人起了爭執。一群人圍觀起哄,他看不到裏頭的情況,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還想霸王住店。

這等熱鬧不看也罷,他繞過堵在樓梯口的人群,朝客棧門外走去,卻在下一刻停住了。

裏頭傳來一個軟糯的聲音,那人說:“我我是青鸞派的弟子。”

掌櫃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這樣?我還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櫃憤怒地一拍桌子,將季梟嚇得往後退。

他繼續道:“年紀輕輕的,好逸惡勞,吃霸王餐不成,就裝青鸞派弟子。我告訴你,你要麽交錢,要麽”

他向旁邊兩壯漢使眼色,奸詐道:“哼!要麽就把你賣到隔壁街的倌兒館去!”

季梟驚恐的望著那掌櫃,他被嚇怕了,立馬想逃,但被那倆壯漢抓住。

他拼命掙脫,“我沒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錢袋偷了。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青鸞派的弟子。”

“誰信哩,別人的錢袋怎麽沒被偷,就你的被偷了。還有青鸞派弟子下山都穿著派服,你這粗布黑衣的,當我眼瞎哩。”

掌櫃吩咐壯漢將人帶下去,嘴角漏出一絲得意的怪笑。

“慢著!!!”

要將主角賣去倌兒館去,你怕是活得膩煩了!

掌櫃修為不高也就築基期,他見來人是個有築基修為的人,不免氣急敗壞,“你是哪裏冒出來的雜碎?快快滾去,否則叫你好看!!!”

圍觀的人紛紛為阮映辭讓道,這可是一場大戲啊,不看白不看。

客棧側門忽然冒出許多練氣修為的人,將執意要搗亂的阮映辭攔住。

練氣期的人蜂擁而上,打得毫無章法,阮映辭只要稍稍閃躲便是。

掌櫃啐了口“廢物”,便凝氣於掌,趁阮映辭閃躲不備時,打下去。

霎時,有人中掌,噴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飛到客棧外,還沿地滾了好遠。

掌櫃這一掌沒大中阮映辭,卻是打中了那練氣期的人。掌櫃面目陰鷙,“一群廢物,養你們有何用!!!”

他一擊不中,便掏出幾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驚慌不已。

這掌櫃好生陰險歹毒!!!

阮映辭氣場全開,他向那掌櫃走去,步步生寒風。

客棧裏真氣震動,無形中似是有股壓力,壓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凡是要近阮映辭身的人,通通都被震開,那兩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眾人只見真氣震動中心的人,墨發飛揚,全身衣著面貌漸漸改變。那藍紗白袍,那暗雲紋玄色腰帶,不就是

此時,季梟驚呼一聲“阮真君”後,猛地掙開那倆壯漢,朝阮映辭這邊跑來。

“方才,你說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辭目光如劍。那掌櫃表情恐懼,在這威壓下,雙股打顫。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諒。”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辭磕頭。然而阮映辭面如寒霜c無動於衷。

大廳裏的那群看客早已驚掉了下巴,原來那小孩兒真是青鸞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還是清廉殿,那不理塵俗的阮真君。

掌櫃的驚恐過後,又迅速冷靜下來,道:“真君一定要聽我解釋啊!您身後的那弟子沒錢吃飯,還說自己是青鸞派弟子。我一直對青鸞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認知裏,青鸞派弟子絕不會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時誤會,認為他是存心侮辱青鸞派,氣惱了,所以才會才會那樣。”

那掌櫃眼中一片清明,矛頭直指季梟吃霸王餐。

季梟急了,道:“我沒有,我沒有,結賬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錢袋被人偷了。”

他抓著阮映辭的衣袖,一個勁的搖頭,險些都哭了。阮映辭看得心疼,便將他往懷裏帶了帶,安撫他。

作者恨不得將所有美好c正能量的性格塞進主角的人設裏。主角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怎麽可能會是那種仗勢欺人,吃霸王餐的人?

他問季梟,“你吃飯時,可有什麽可疑的人經過你身邊?”

這年頭還有誰用錢袋?尤其是修真子弟,都是納戒c儲物戒的裝備,交易的時候,用的也是靈石靈丹。

季梟才練氣五層,這修為低得可憐。定是這幫子人見他長得俊俏,又好欺負,所以刻意誣陷。

卻不料季梟搖頭,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人。阮映辭沈默不語,這可把季梟嚇壞了。

季梟以為他不相信自己,急切道:“真君,弟子真的沒有。”

他眼中蓄積了淚水,馬上就要掉了。阮映辭安撫地摸了摸他腦袋,表示相信他。

阮映辭突然轉頭,寒光射向那掌櫃,只見掌櫃那得意的神情還來不及收回去,此時僵硬在臉上。

眼下真相不言而喻。

他冷聲道:“你是想讓我搜魂麽?”

這一語驚起千層浪,眾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對這搜魂多少有一些了解——搜魂過後,不死即癡。眾人皆是到抽一口涼氣。

一件極小的事兒,卻勞動青鸞派清廉殿殿住阮真君使用搜魂大法。

那掌櫃嚇得立馬就將事情的前後起因招了,還不住的對阮映辭磕頭,求饒命。他將錢袋還給季梟。

錢袋裏面裝得是碎銀,沒幾兩,他只是見那小孩兒相貌可人,一定能賣個好價錢,便生了歹意。卻不想招惹出了這麽大的禍事,當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後還怎麽在這歸鳳山腳混下去。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畢竟事關主角的事,在他阮映辭眼中都被列為了頭等大事。

阮映辭見這件事了了,便拉著季梟往客棧外走去。

他只對那掌櫃說了句,“你這等惡行,最好是去管事局自首。”

管事局是青鸞派為管理山腳下大小事務,而專門設立的局子,就在朝鳳河旁。

朝鳳河,朝歸鳳山。這裏的人出入鬧市,都必須渡過朝鳳河。

阮映辭要去鈞天城也必須渡過朝鳳河,只是那裏沒有陣法,他可禦器飛行。

季梟出了客棧後,一直跟著阮映辭,手裏將他的衣袖攥得緊緊地。阮映辭偶然習慣性擡手,卻發現壓根就擡不動,這小胳膊的力氣還真大。

季梟拉著阮映辭的袖子,停下,依舊是軟糯的聲音,道:“劍修谷雜院弟子季梟,多謝阮真君相救。”

他琉璃珠子的眼睛裏,滿是對阮映辭的仰慕和感激。

很好,主角已經開始對反派產生好感了。

阮映辭朝他頷首,瞬間又回到了那種高貴冷漠c惜字如金的狀態。

此時已入秋,夜裏,秋風襲襲,將兩人的衣角纏在了一起。

季梟一直跟在阮映辭身邊,他仰著頭看阮映辭,那雙眼睛裏仿若冒著星光。他走著走著忽然就燦爛的笑了,與阮映辭挨得更近。

很好,主角不僅產生了好感,還對反派產生了依賴。

阮映辭心裏打著小九九。他剛救了主角,兩人應該適當地分開一陣子,留主角心裏一份念想,好讓這份感激和依賴滋生得更強烈。

於是,他道:“你要無事,就趕緊回歸鳳山。”

說罷,他便飛身離開。

阮映辭清冷的聲音,讓人辨不出其中有何感情。季梟當即一楞,他想扯阮映辭的袖子,卻不料阮映辭就如一道光似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黑夜寂靜,月光落寞,唯有季梟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映辭又找了家客棧,就這樣美滋滋地睡到了第二日巳時。

在歸鳳山耽擱的時間也夠久了,於是他向朝鳳河的方向飛去。

守河的人正是青鸞派外圍弟子。那弟子不認識阮真君,只覺得他周身氣度不凡,想來應該是上等弟子,於是深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阮映辭依舊是頷首,淡漠地經過那弟子。只是下一刻,他停住了步子。

河中船只來往,倒是平常景象。吸引阮映辭目光的是河岸上那抹黑影。

季梟?他的任務還沒完成?還需要渡河,去外邊才能完成?

季梟手裏捧著昨夜的那個錢袋,皺眉,十分懊惱的樣子。

阮映辭走上前去,一看便知他是沒錢渡河了。

怎地?派雜院弟子出遠門采購東西,還不給足夠的錢?日後得好好整治一番,他清廉殿可是專管財務之事!!!

歸鳳山下,與季梟接二連三地偶遇,阮映辭不疑有它,直接從納戒裏取出了一袋上品靈石。

很好,主角又有需要反派的地方了!!!

主角,你就回去好好等著給我做弟子,讓我掐斷你所有可能扶搖直上的路!!!

季梟見眼前忽然遞來一袋靈石,猛地轉身,見到是阮映辭,十分驚訝。

他睜大了眼睛,道:“劍修谷雜院弟子季梟見過阮真君。”

結果自然是引得天怒人怨,但他沒想到的是,他會死,死了之後,還會重生成那本書裏的反派!!

這還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重生成了反派之後,還會死了又死!!

第一世,恰逢主角與反派最後大戰,他剛醒來就被一劍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煉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後,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在成為主角的小弟後,吃飯噎死!!!

反派的最終歸宿是什麽?是魂歸西天,是劇終時,代表邪惡勢力光榮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種靈魂的升華。而不是像他那樣,喝水會嗆死c吃飯會噎死c平地會摔死c落水會溺死c修煉會猝死

這來自世界森森的惡意,阮映辭已經徹底的領會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死了又重生。這種毫無邏輯又毫無意義死循環,像是一種囚·禁,將他囚·禁在那本名為《季梟》的書的世界裏。

總之,做為失敗者,他這個反派活得很成功。這是阮映辭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後得出的結論。

又重生了,他心裏苦但不能說,只能嘆息這造化弄人。

原本極小的嘆息,似乎被身處的環境擴大了許多倍,不斷在耳邊回蕩。阮映辭慢慢睜眼,隨意地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便知這是自己閉關修煉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巖璧上鑲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顆,四個角落。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來特別裝飾洞府的。

看著巖壁上四顆碩大的夜明珠,阮映辭不禁感物傷懷了起來。

頂著大反派名頭的他都已經快記不清,當初還是編劇身份時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記得當初那本後宮修真文很火,火到書粉使出各種手段威脅他改劇本。他當時也正是年少輕狂意氣風發的時候,於是執拗地說不改,堅決不改,致使網絡上謾罵聲一片,網友們詛·咒他不得好死,結果

結果他就真的就不得好死了。

阮映辭再一次嘆息:“因果循環,造化弄人啊。”

他是個反派,按照主角定律,到最後他這個反派必須死。沒了主角的世界反派必須死,有主角的世界反派還是得死。

可他又不會真正的死,生命靠著無限重生來延續,但所生存的世界只限定於那本書裏的世界。

最開始,他也曾試過反抗劇情發展,將羽翼還未豐滿的主角,也就是季梟,掐死c毒死c捅死c借刀殺人弄死等各種死,但就在即將成功的時候,總會有人蹦出來反將他弄死。

71.第 71 章

夢見釣鯽魚,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財位在東南方

他一雙琉璃眼,睜得很大,隱隱泛著淚水,仿佛在對阮映辭說:他這小白兔的模樣很好拿捏。

算了,主角還小,何必跟個小孩兒較真。

見季梟始終抿唇保持沈默,阮映辭便柔聲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阮映辭二十九歲結金丹,現在的年齡已是一百八十九歲了。季梟是他曾孫輩的人,這年齡確實不好怎麽琢磨。總之,看他那稚嫩瘦弱的樣子,應當很小。

季梟剛還噙著淚水的眸子,下一刻就像會發光似的。他猛地一紮頭,想要撲進阮映辭的懷裏,但被躲過。他轉而又抱緊阮映辭的手臂,用臉頰蹭。

阮映辭皺眉,他覺得不僅僅只是世界設定崩了,連主角的性格也崩了。雖說季梟是個樂觀頑強的人,但還沒樂觀頑強到,黏上他這個反派的程度吧!

季梟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阮映辭的不滿,他很是喜悅,答道:“真君,我十五歲了。”

十五歲那小身板的樣子像是十五歲難不成是營養不良那那劍修谷雜院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季梟說著,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就是當初阮映辭留在他枕頭下的那封信。

他晃動手中的信,眼中閃著星光,說:“姥姥爺,你真的要收我當徒弟嗎”

姥姥爺是個什麽鬼

阮映辭一口茶差點噴季梟臉上。他的眼皮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季梟接著說:“我九歲時來的阮家,從此長住 。最開始的那段時間裏,我住得很不習慣,常常會想起去世的父母,也時常偷偷躲在角落裏哭。”

這還不算慘,要原著裏的顛沛流離才算慘!

阮映辭面無表情,絲毫不為之動容。不過他懷疑季梟眼裏藏著一個情緒閥門,高興的時候就放光,不高興的時候就噙滿淚水。而且這兩種情緒轉換得十分自如,完全不待醞釀的那種。

季梟不高興,聲音有些悶,“直到遇到真君你,你安慰我,你說我有修行天賦,還鼓勵我修行。我以為你會一直待我這樣,可是你出關之後明顯對我冷淡了,甚至都不記得我了。”

他突然一下子箍緊阮映辭的手臂,手指掐進肉裏,疼得阮映辭毫無準備。

他皺眉,剛想一把甩開季梟,卻一個不小心對上了季梟的目光。季梟咬唇,眼中隱忍著淚水,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他聲音帶著些許哭腔,道:“阮家主讓我參加三年前的弟子大會,我很開心,我也以為你會收我做弟子,卻不想你突然閉關了。我以為你是不想見我,才”

下一刻,他立馬擦幹凈淚水,破涕而笑,“不過你終於肯收我做徒弟了。”

季梟有些激動,一把抱緊阮映辭,任他怎樣,都不撒手。

那瘦小得好像營養不良的身板和他雙臂的力道,還真是成反比。

阮映辭心疼眼前這個敏感的小孩兒,卻又莫名地感到一絲擔憂。

他清冷的聲音響起,道:“你資質並不好,比試大賽輸了後,為何還要留在青鸞派受苦”

“當然是為了真君你呀!”

季梟仰頭,琉璃大的眼睛笑瞇瞇,阮映辭心跳倏地顫抖了一下,他反射性地避開那道灼人的視線。

卻不料下一刻,季梟忽然挪動身子,往他懷裏鉆,宛如一個需要安撫的小貓。

季梟嘴上嘟囔著,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我在歸鳳山吃了多少苦。每天天還沒亮就要起床挑水c劈柴,給那些尚未辟谷的高等弟子做飯,忙起來有時候我連飯都吃不到。”

他突然咬牙切齒起來,“你都不知道,那些高等弟子有多可惡,惡意刁難,常常欺負我們這些雜院弟子。有一次我在溪邊洗衣服,有個高等弟子突然跑過來,將一筐衣服往我臉上砸。王八羔子,居然讓我給他洗衣服,不洗還威脅。”

阮映辭挑眉,王八羔子總感覺主角不會說這樣的話。

忽然反應過來,他好像會意錯了重點。不過,現在招進門派的弟子怎地殘次成了這樣自律自強做不到,何談修行

看來青鸞派是該做一次大整頓了!!!

阮映辭眉宇再次緊鎖,只聽得季梟失落道:“我不幫他洗,他就威脅我,讓我滾出青鸞派。我我打不過他,只好只好按照他的做了,然後就這樣過了三年。”

“不過我有好好修煉的,真君,我進青鸞派時是練氣三層,現在已經是練氣五層了。”

季梟靈動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阮映辭。那神情像是再求表揚。可阮映辭莫名覺得心酸。

練氣期修為提升兩個層次,普通根骨的弟子所用的時間最長不會超過一年半,然而天賦極好的主角卻用了三年。

很難想象季梟這三年是怎樣過得!

阮映辭不知該說什麽,便摸了摸他的頭。一瞬間,季梟就被這個動作給安撫了,一臉滿足地將臉埋進阮映辭的胸膛。

很是讓人心疼!

阮映辭只感覺心臟處有種莫名的情緒在流動,時而緩慢,時而湍急。

這個時候,季梟忽然又道:“那個弟子就在真君你出關的那天,被趕出了青鸞派。”

他的聲音低沈,冰冷地仿若沒有感情。阮映辭恍惚,錯覺

他揉了揉季梟的腦袋,道:“那些都過去了。”

“嗯嗯,都過去了,還好還有真君你在我身邊!!”

這話說得阮映辭的心又是一顫,情緒有七分是擔憂,三分莫名。

他擔憂的是,季梟對他的依賴感很強烈。主角的情緒仿佛是為反派而生。

阮映辭深度剖析季梟的感情,只覺得自己要完。

方才,主角那番抱怨的言詞,表達得不就是對反派的怨念麽反派間接挫傷了主角幼小的心靈。

世界設定再怎麽崩,劇情走向再怎麽變,但主角和反派的身份永遠不會變。要再不挽救,他就徹底完了。

主角年幼時,反派救他於苦難之中,寵溺愛護,使他陷入那種幸福甜蜜中不可自拔。這直接導致主角十分依賴和信任反派。但突然有一天,反派不再理主角了,主角敏感的小心思一發作,便覺得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這種反差能不怨嗎尤其對象還是反派,沒邏輯沒科學都能死翹翹,何況是這種有邏輯的時候。

於是,阮映辭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他該用何種方式對待季梟呢?

這個問題可真教人惆悵。

季梟很粘人,阮映辭發現自己很有奶爸的潛質,恨不得拖起他的膝彎抱在手臂上。但礙於他到自己胸膛的身高,阮映辭只得作罷。

而季梟也因此越發地肆無忌憚起來,動不動就往阮映辭懷裏撲,抱著他的腰不撒手。

翌日午時,阮映辭被阮家主叫去大廳用餐。

不大不小的圓桌上,只有四人。阮家主說這是一家子人敘舊,就沒有邀請旁系的人。他說著還揮退了伺候的仆人。

不過,阮映辭倒是很意外,阮家主母在,但阮家獨女阮燕虹卻不在。

還有,季梟和那主母挨得極近,兩人儼然一副和睦融洽的樣子。

呵,瞧季梟笑得那傻樣!!!

他目光閃爍,避開季梟。

許久之後,他驅散體內的燥熱感,穩住心神,但出口的聲音微微顫抖。

他道:“你不必激動,待你日後入了清廉殿,為師再慢慢教你。”

窗外雖還在下雨,但天際漸漸明朗,估計暴雨也就剛才那麽一陣子。於是阮映辭說罷,就準備將季梟送走,卻不料季梟還記著先前說的“賞夜景”之事。

他皺眉,季梟粘人這一點說好卻也不好。他無奈道:“今日下雨,街道上必定積水。你且回去好好休息,臨近祭祀大典,到時候有得你忙。”

“不,我就要和師父一起去。”

他好聲好氣地跟季梟講道理,可季梟何時變得如此固執了?莫不是自己寵他,寵得用力過猛了?

他沈聲,“要去你自己去!”

似乎是沒見過真君這般暗藏怒氣的樣子,季梟有些踟躕。

半晌後,他忽然抓住阮映辭的袖子,軟軟地聲音道:“師父,我不去,可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季梟這又什麽意思?變得比方才的天氣還快。

接下來,又聽季梟道:“我想和師父一起睡~”

季梟晃著自己的衣袖,那模樣不是撒嬌是什麽?阮映辭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了。

季梟站在阮映辭身側,見真君冷臉不說話,便想攬著他的腰,抱緊。他暗笑,真君的腰還真是敏感啊,只要一碰,身子就會有絲不易察覺的戰栗。

然而,他的手還未觸及阮映辭的腰,倏地,“啪嗒~”一聲,有什掉在地上。

乍一看,原來是之前歸鳳山下,阮映辭給季梟的儲物袋。季梟一直將這儲物袋系在腰間,然而此時卻掉了。

眼看著阮真君就要就要去撿,季梟立馬奪過。只是

又是“啪嗒”一聲,有什麽東西又掉地上了,而且還碎了。

空氣中飄過一絲桃花香,緊接著被濃烈的醇香覆蓋。

阮映辭挑眉,只見儲物袋裏的酒瓶,一個接著一個落地,骨碌碌地滾到自己腳下。季梟暗道不好,偷瞄了一眼真君,卻見他神色無異樣,這才松了口氣,放心下來。

他手裏捏緊儲物袋,站在原地,不敢擡頭。這模樣在阮映辭眼中便成了無措,阮映辭忽然覺得好笑,這一整袋的桃花釀,都撐破了儲物袋的禁錮,季梟還真是

他嚴肅道:“季梟,你可知我清廉殿禁酒?”

季梟驀然擡頭,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之後便了然。他又垂首,裝作一副認錯的姿態。

青鸞派弟子沒有禁酒的規矩,清廉殿自然也沒有,但清廉殿殿主的話便是規矩。

阮映辭見季梟認錯態度誠懇,便道:“以後入了清廉殿,切不可像現在這般無理取鬧。知道了麽?”

他看著季梟的腦袋越垂越低,一想到他臉上那委屈可憐的模樣,阮映辭又有些不忍,便柔聲道:“這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

72.第 72 章

夢見釣鯽魚,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財位在東南方

家主怒斥:“我做決定,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摘了?”

眾人笑裏藏刀,道:“誒,家主,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他可是後起之秀,如今好歹是個金丹前期的修為了,在家族大事上還是說得上話的。”

阮飛鴻一直擁護直系,卻不想如今與家主窩裏鬥,眾人樂得看熱鬧。

阮映辭挑眉,亦是詫異。

記憶中,阮飛鴻一直為阮家事務勞心勞肺,如今修為提升,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了。

但是

他那一口一個燕虹,說得好似乎兩人的關系甚是親密,實則卻是句句譏諷。

不過事實上,阮飛鴻和阮燕虹的關系是真好過。

幼時,大反派的出身一度被眾長輩詬病。阮飛鴻和阮燕虹心高氣傲,仗著當時修為比大反派提升地快,便臭味相投,合起夥來欺負反派。

而且那年,上歸鳳山青鸞派,阮飛鴻還瞞著長輩,扮成小廝模樣跟在阮燕虹身邊,說是要成為她的後盾,成為阮家的後盾。

他也因此獲得了阮燕虹的信任,日後兩人更是交往密切。

但現在,誰說得準?

阮家內部勾心鬥角,背叛與被背叛不斷,這樣的阮家何談覆興?

阮映辭嗤笑一聲,惹來眾人目光。

他不緊不慢地落座,道:“你們認為這事問不得我,那為何之前還要問我?”

阮映辭忽然揚袖,將手搭在桌上。霎時,“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桌上的茶杯瓷器盡碎。一股渾厚地真氣震蕩開來,充斥於整個會堂。

眾人皆感受到了威壓,來自元嬰期的威壓。

阮映辭的聲音依舊清冷,道:“你們以修為高低定說話分量,怎地到我這兒就不行了?”

一長輩堪堪穩住心神,用教育晚輩的口吻,斥責道:“映辭,這可是家族大事,容不得你胡攪蠻纏。你再要這樣鬧下去,可別怪我不認你是阮家的人!!!”

阮母所生,生父不詳,阮映辭確實算不得阮家人。若不是當年阮家長老保著大反派,指不定他當時已經餓死街頭了。



“我阮映辭的阮姓,乃長老所賜,你們有何資格置喙?如今長老不在,理應由我主持會堂大局。我阮映辭敬你們是長輩,可不是讓們倚老賣老!!!”

“你”

忽然,“會堂重地,何事需如此吵鬧!”

嚴肅蒼老的聲音,攜著真氣傳入會堂眾人的腦子裏,所到之處,仿若雨後洗滌般,幹凈澄澈。

就連阮映辭也不例外,精神不由地為之一振。

“長老。”

會堂霎時寂靜,只剩下眾人恭敬的聲音一齊響起。他們紛紛為長老讓出一條道。

阮映辭只見一白發白袍老人緩緩行來,與記憶中的模樣大相徑庭。

老人帶著面具,白袍垂落,瘦骨嶙峋,形如柴棍。

他能想象到,面具白袍下那皮不覆骨的模樣。

修仙者修不了長生,一旦壽命到頭

“長老。”阮映辭內心震撼,對長老行了禮,誠摯道:“映辭回來了。”

“回來就好。”長老托起阮映辭的手,問道:“可還要回歸鳳山?”

“映辭”

他說話忽然頓住,一絲溫和的真氣在體內流轉,最終匯聚於丹田。阮映辭只覺得心鏡更開闊。心中對長老的震撼也越發強烈,長老形之將枯,但修為卻還在。

下一刻,蒼老的聲音響起,沙啞,略帶惆悵,道:“根基穩固,修為不錯,倒是沒丟你母親的臉。看來阮家覆興有望。”

眾人無一不吃驚,阮映辭這是要接替長老之位?

然而,阮映辭卻因此緘默了,神情淡漠。長老見此,不由地嘆了口氣,轉換話題。

他問:“方才何事那般吵鬧?”

後輩阮飛鴻上前一步,作揖道:“長老”

卻不想長老突然打斷,看向阮映辭,道:“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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